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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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术回到州牧府时已是晚上，秦玄昨日来了以后晋州之事便接近了尾声，而他近月来也成功在晋州安插了不少人手，要不了多久他大概就可以结束这边的事情回京城去了。

晋州之事到了收尾的阶段，书房的桌子上又已经堆了不少新的文书，然而李术此时却无心去处理这些东西。

李术轻抚着右手手背处，那里阿纡留下的抓痕还在，但他还记得十二岁时皇祖母给他的那只猫就是在这里也留下了一道抓痕。

那只猫长得憨态可掬很是惹人喜爱，那日李术刚习完每日的功课便看到那只猫跳到书桌上。

大抵是日常生活实在无聊，李术也起了逗猫的心思，他将猫抱在腿上正打算好好抚摸时那猫却从他的腿上一跃而下。

一个在府里吃他的用他的懒猫，自己想摸一下都不行。李术有些烦闷，他又试着将猫抱起来，对方却又再一次跳走。

当李术第三次将猫抱起时已经有些不悦了，他抱起猫，在猫第三次跳走前先施力将猫禁锢住。

他以为这样猫就会放弃反抗乖乖地待在自己怀中，毕竟比他大上几被的烈马都是被这样驯服的，何况是一只比自己弱小百倍的猫。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尖锐的利爪刺破了他的皮肤，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李术的右手传来。

当李术反应过来时身边的宫人也发出惊呼上来用手帕按住他的伤口止血，而那只猫早已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

那是李术第一次有受挫的感觉。

当宫人将那只罪魁祸首逮来，恭敬地问李术要怎么样处理那只猫时，那只猫仍旧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连个正眼都没给李术，好像并不在乎眼前之人。

明明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是猫便会性命不保，可李术心中那种挫败感还是没有消失。

“这毕竟是太后赐予孤的猫，你们将它带下去好生饲养，以后不要再让它出现在孤的书房便是。”李术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多年的储君教育让他的声音里已满是威严。

“还有，此事不要对外声张，孤不想让皇祖母忧心。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是孤自己不小心碰伤的便是。”

宫人们连声称是，抱着猫退下了，心道太子殿下虽然表面上看着冷冷的但心底还是纯良孝顺的。

然而只有李术自己知道，自己不声张不过是不想被人知道他连一只猫都驯服不了罢了。

今日李术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受挫感，这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对象不再是猫而是一个人。

对待猫他可以无视可以放任，甚至可以处理掉它。可对待人他又该如何呢？

李术突然想起那件事情几年后他在太子府的花园中散心时遇见一个宫人，彼时那只猫乖巧的躺在宫人的怀里任她蹂躏抚摸。

李术盯着那一猫一人看了许久，直到宫人看见李术慌张地起来行礼，他才道：“为何这只猫与你如此亲近？”

宫人也是在太子府里伺候的老人了，对于几年前太子被猫抓伤一事也是略有耳闻，心下明白太子这是在问为何这只猫同他不亲近呢。

“殿下不知，向猫这种动物虽然一开始觉得它难以相处，敏感又高冷，但一旦获取了它的信任后便会变得粘人起来。”

“只是猫不像人，她不知道自己吃的用的都是谁赐予它的，只知道每日给它喂食的人是可以信任的。”

“而养猫也要投其所好，有的达官贵人们喜欢给猫做些精致巧妙的衣服，还会有人给猫佩戴金银珠宝。但其实只要给猫它想要的东西便够了，就算是收买人心也要对症下药，何况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猫呢。”

宫人给了李术几块煮熟的肉，他学着宫人的样子将肉放在手心里递到猫的面前。

那只猫果然上前开始靠近李术吃起他手中的肉。

猫略带倒刺的手滑过李术的手掌心，让他感觉痛痛的又痒痒的。

果然像宫人说的那样，那只猫吃了肉后便也会用头拱着李术的手，一副乖巧的模样。

李术看见那猫这样轻笑一声，然而只微微摸了猫一下便走了。

“这训猫逗猫确实有几分意思。”李术起身结果侍从的帕子将手心里猫留下的痕迹和口水擦去，“只是孤没这样的心思和时间去逗它。”

这种心思和精力值得去花在更有用的人身上，比如他的母后、皇祖母还有父皇，而不是一直猫身上。

“你说，她到底喜欢什么？”

张恺站在一旁看李术思索良久，突然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果然殿下方才还是在想阿纡姑娘的事情。张恺想，虽然太子刚才回来时没有发怒，但显然两人之间还有着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