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那两个捧走兰花的小孩，凌清拧起了眉头，意识到情况变得有些不妙，那盆状态差的兰花，养不活倒也罢，就怕带在身边还养活了。
傅宿鸣诠释了什么叫从怨愤到高兴一秒转变，刚想拔腿跟着老板往楼上走，就留意到凌清回头看那两人的动作，以为是凌清可惜被人抢走的那盆花，笑着说：“别可惜那盆了，老板都说了楼上还有呢！”
傅宿鸣一步三回头，看凌清还在原地不动弹，站在楼梯上朝他扬手，“走啊，上楼！”
可真是缺心眼。
凌清好笑地点点头，收回眼神，抬头往楼梯斜上方瞥了一眼，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木质扶手早已掉色脱皮开裂，这房子常年失修，时间应该持续很久了。
看店内装修，像是半年以内的新动作。
凌清心里一边猜测，一边踏上楼梯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
和想象中封闭昏暗的环境不同，刚一打开棋牌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明亮舒爽的室内，物件摆设简洁大方。在没了大门的阻碍后，在场三人顿时被窗口处一阵清冽的空气激得精神一振。
一盆兰花被摆在高台架上，正在清风中肆意摇曳。
而凌清却第一眼注意到了空白墙上，悬挂着的一幅字画，上面题有“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笔迹苍劲有力。
凌清若有所思，但很快又被窗口处的这盆兰花转移了注意力，心情即刻好转了许多。
这盆人面兰的状态，可比刚才放在店里的那盆好太多了。
傅宿鸣化身凌清的嘴替，“老板店里的生意不错啊，有没有什么秘诀？”
看得出傅宿鸣没什么太多心眼，万庆年说话仍然滴水不漏，轻轻松松一句“都是街坊领居的照顾”给挡了回去。
傅宿鸣回身，朝着凌清眨巴眨巴眼睛，撅嘴道：“你喜欢的兰花就在那，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凌清正打算抬脚，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哒哒哒”的高跟鞋走路声响起，傅宿鸣和凌清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回头看去。
“爸……”
万庆年拄着拐杖轻点了两下地面，儿媳小云及时地噤了声。
他有意支开两人，腾出一只手随意指向窗口，对凌清和傅宿鸣和气道：“去看看吧，这盆兰花是我一直都在尽心养着的，状态比楼下那盆好太多了，等会给你分两苗壮的，你也好养些。”
看着两人走开了十几米远的距离，小云才小心地开口：“爸，房东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半年租期到了，问我们还续不续租。”
看两年轻人隔着老远，正站在窗边一心看着兰花，万庆年放心地偏过头哑声道：“不租了，租满半年咱们今晚就收拾收拾回老家去，等会你就通知房东过来。”
凌清耳力过人，嘴上随口敷衍着傅宿鸣的问话，门口两人的对方同时也一字不落的全部进了他的耳朵里。
听到“半年租期”，凌清恍然醒悟。
这早餐店每天人来人往的，从进门点单再到吃饱出门，最多一小时，人面兰对每个人的影响着实有限。
再加上这半年一租，到期就走人。如此一来，这些客人的健康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害，仔细修养修养便能弥补回来。
“多渠道，分批次，划时段”的薅羊毛方式，既能够满足需要，也不会沾上人命。
凌清在心里默默鼓掌，由衷地佩服起老人高明的手段，做事留有余地，可比修仙界那些灵植师连根拔起的手段高明太多了。
这时，万庆年走上前来，“两位小友，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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