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霍家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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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打量着这条荒凉的小山谷，项前情不自禁地心中疑惑：按霍羽的说法，霍氏家族有近万人要躲到这里来，但这一带的土质明显的贫瘠之极，不宜耕种，即使强行开垦，也出产不了多少粮食。

没有食物，近万人又如何生存下去？

霍氏家族控制浮门城数百年，自然会有不少积蓄，可以设法从外面购买粮食，但近万人吃穿用度全靠买，所需的金币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不考虑萨满教的封锁，以霍氏家族的积蓄，又能支持多久？

五年、十年或许可以支撑，但五年、十年之后呢？迟早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霍羽这么精明谨慎的一个人，不会认为萨满教五至十年内就会灭亡吧！

就在项前的疑惑之中，队伍中的一名霍氏族人来到城下，与上面的人交涉了几句，城门打开，队伍缓缓穿门而入。

城墙的这一边果然是街道房屋，就与普通的城池没有什么两样，看来霍氏家族竟然是把浮门城复制了过来。

但这偏僻的霍家谷不可能像浮门谷那样，成为上下浮苍高地的门户，根本就不足以养活霍氏家族的近万族人，霍氏家族敢于把这里作为安身立命之地，究竟有什么凭恃？

征询了辛大姑和项前的意见后，霍羽派出一名族人，将颜菁的亲兵队与自家的车队带往他处，却和颜菁亲自引着辛、项及那六、七十名女萨满，来到了距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大院子里,暂且歇息。

待一切安顿下来，天已大亮，简单地吃些早饭，霍羽就知情识趣地恭请二人出院，说是要请二人去察看地下河的情况。

那条地下河是双方能够和平相处的基础，也是日后进一步合作的基础，只有确定了这条地下河确实存在，辛、项前二人也才能真正地安下心来。

这时候，双方还远未建立起足够的互信，霍羽和颜菁还充当着人质的身份，颜菁仍然是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霍羽虽是微笑作陪，举止谦逊有礼，却也对解除“缚魂手”的事只字不提。

为了已方的安全计，项前和辛大姑当然也不会故作大度，主动地为二人解去“缚魂手”。

天色终于放晴，太阳虚悬在东边的山顶，四个人出了院子后沿街道向西。

大概是由于这里的居民都是霍氏家族的族人或奴隶，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刚刚从浮门城搬过来，这座山谷内的小城尚未能成为真正的功能完善的城市，直通城门的街道虽然宽阔平坦，但两侧却是一家店铺也没有，街上的行人也不多。

四人沿街道向前走了两三里，虽然石板铺成的道路仍然向前延伸，但两侧却已经没有了成排的房屋，又恢复了先前在城外所看到的那种荒凉萧索。

再向前走一阵，山谷转了个弯，项前“倏”地顿住了脚，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弯道后的山谷变得开阔了些，地势逐渐向下，宽近二里的谷底，竟然从左至右全是一种叫做“甜粟”的秋庄稼！

正值炎夏时节，谷内的秋庄稼已有半人高。向近处看，这些甜粟茎杆粗壮，叶片深绿，长势良好；抬头向远处看，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一排排，一行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与刚才见到的荒凉萧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刚才见到的沙石质的土壤，这里的土地根本就不适合耕种，种下庄稼能够成活就不错了，绝对不可能如此的长势！

旁边的辛大姑、颜菁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霍羽看到三人的表情，轻笑一声，解释道：“说穿了就没有丝毫的奇怪之处。前面的这段山谷原本是一片水面，一个小湖泊，也不知道形成多少年了，湖底的淤泥自然肥沃之极。我们从前面的另一条小山谷挖一条深沟，将湖水泄去，这个占地近两万亩的小湖泊，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良田。”

怪不得霍氏家族要躲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

两万亩良田，这仅从数量上来说，已经超过了罗司丁小城，其肥沃程度、产量，更远非罗司丁小城那贫瘠的农田所能比！如果罗司丁小城也有这样的两万亩良田，洪袖也许就不需要再为粮食的事情发愁了！

“派主大人，项兄弟，实不瞒两位说，”霍羽又道，“这两万亩由小湖改造成的农田，就是我们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重要原因之一。另一个与此同样重要的原因，就是那条地下河了。”

霍羽说着向前摆了摆手，当先引路，领着三人沿着丈余宽的石板道，在长满了半人高甜粟的农田中穿行，同时又略带歉意地向辛大姑和项前表明，穿过地下河回罗司丁小城的事，今天未必能够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