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引光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视线也随之在交握的手上凝固住了,在这幅执子之手的画卷里,她却无端地生出了几分惆怅:“这是下策啊。”
齐意康平和地注视着她,仿佛除了眼前的这个人以外,旁的什么景致都入不了他的眼。
“引光,事关你的安危,我不能不慎,便是叫我去做更离经叛道的事,也不过分。”
钟引光安静地听他说完,似乎是觉得屋内的气氛太多沉重,便硬生生咽下了又将要叹出的一口气,浅浅笑着:“罢了,都听九郎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开始有条不紊地盘算道:“阿兄阿嫂去了苏州还未归,杜娘子也去齐州查账了,现在家中无人倒是省了许多事,然而不知他们何时回京,回京后会不会陷入困境。”
她想得有些入神,唇角也抿得紧紧的:“再者,要甩掉晋王耳目出城也不是一件易事,就算上次是事出有因,也保不准现在就把盯着我的人撤回去了。”
说到这,钟引光有些气馁地收回了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齐意康用食指摩挲了一下掌心残留的余温,顺势向她投去饱含绵绵情意的一眼:“我昨夜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定可保引光顺利出城。”
他像变戏法一样从手里变出了两封信递予人:“仓促之下,我替引光代笔了两封家书,一封送往苏州琢玉兄处,一封送往齐州杜娘子处。”
自从知晓杜蕴并非她的亲生娘亲后,二人对话中每每谈及她时,齐意康对她的称呼也都变成了杜娘子。
他抽出其中一封说道:“这封是给琢玉兄的,他认得出我的字迹,想来他看了信便会暂缓回京,便不用再多事了。”
钟引光点点头,他便又拿起另一封:“这封是给杜娘子的,这可就需要多一道工序了。引光要往里放进一样信物,好让杜娘子知道这的确是家中出去的信。”
钟引光哑然失笑,与他目光相接时,半是认真地问:“九郎考虑得倒是周全。只是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如此轻易便被你说动,这些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齐意康摇摇头,扬起下颌,含着得意回望过去:“离京一事虽然唐突叛逆,但我肯定引光会答应。我虽然不像引光一样能够推算命数,但是在这件事上也有把握。”
钟引光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后话,齐意康却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他低下头去偷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转了话题:“信中字句,都是我再三斟酌后才落笔的,引光看看有无需要修改的地方。”
见他不愿多说,钟引光也不恼,只是站起身拢了拢衣领:“不必看了,我与九郎之间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便去找信物吧。”
杜蕴身为正妻,自然与钟父住在一块,从前幼时与阿兄嬉戏玩乐时,钟引光也是来过这的,而自从钟父与世长辞之后,她便鲜少来此了。
而今再度走进,却发现里面的一切布局都与记忆中大差不差,无非是阶廊器具老旧了一些,因为严寒凋零的花树又都繁盛粗壮了一些。
她刚一推开门,一股醇厚的熏香气息便直往鼻子里钻,房间里也没添置什么大件东西,因此她一眼便看见了妆台上那个精致的白净小瓷瓶。
启盖一闻,钟引光微微皱起了眉:如若没记错的话,这正是当年给阿爹用的药油,怎么还放在这?而且闻着这味道,似乎还是新制不久的。
这个药油除了治跌打损伤有奇效以外,还有穿上衣物便嗅闻不到的特点,这是她为了钟父不在人前示弱特制的。
灵光闪过,钟引光当即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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