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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设女子游泳班后，那些上过赵小枝课的女孩，每次看到她，都会尊称一声小枝老师，后来课程结束了，见面依旧喊她小枝老师。

她们觉得她厉害，不仅会游泳，其他的方面也懂的不少。觉得她亲切，是个知心的大姐姐，她们可以跟她说很多在家跟娘都不可能会说的话。

赵小枝自认大道理不会说多少，她只是很愿意去倾听小姑娘们说话，带着耐心以及关心。

冬天，村里女孩们虽然也要干活，但活计比其他时候要少些。于是，趁着空闲的时间，她们会来周家找赵小枝。

一开始是找赵小枝说说话的，后来她们看见赵小枝教二禄三喜学习，便也动了心。

她们当中的一部分人，只读过小学一年级，还有一些，上到小学三年级。

能读完小学甚至上初中的不是没有，但那样的女孩家境好，爹娘也疼爱，大冷的冬天，不上学和不需要干活的时候，更愿意躺在被窝里猫冬。

经常来找赵小枝的，是那些穷苦家庭里，不受疼爱的女孩。

她们想要同赵小枝认字，认更多的字，赵小枝便教她们认字，教她们汉语拼音，教她们九九乘法表。

她们中的少部分人，带来了游泳比赛时领到的铅笔和生字本，而多数人，铅笔和生字本已经被家里的娘拿去给了哥哥或弟弟。

没有纸和笔，她们就用树枝在地上比划。

赵小枝实在看不下去，又另外给她们买了纸和笔。

发纸笔的那一天，女孩们都哭了，搞得赵小枝也不由眼眶发热。

这纸和笔都不带回去，每次学习完由赵小枝收着，下次她们来再发下去。

日子就像滚滚的车轮往前，很快又到了年底买年货、分猪肉的时候。

周一堂和赵小枝不只给自家备了年货，也给隔壁周家备了一份。

今年分粮食，周怀信一家分到的粮食还算可以，明年可以稍微放开肚子吃。

今年分肉也有他们的份，再加上周一堂给送的骨头、肉和一斤糖果，今年这个年，过得总算像样些。

分肉这天，周一堂和赵小枝领着二禄和三喜去晒谷场上，去的时候还有点早，那边还在分解猪肉，赵小枝就没有凑过去看，站在一旁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她听见村里人在谈论王家村通往李家村那座桥塌了的事。

那个大娘说：“还好这是冬天，出门的人不多，桥塌那天没人在桥上，才没有人出事。”

赵小枝听到这里，大大的吁出一口气。

那边周大队长他们解好猪后开始分肉，周家今年因为周一堂在公社上班，没有在村里挣工分，工分排的比较靠后，肉也分的比较少。

但村里可没人说周家工分少的闲话，开玩笑，周一堂在公社那不仅有工资拿还有粮食分，那小日子过得可好了，动不动就去镇上买肉的，他们羡慕还来不及，哪有资格去笑话。

周家的日子没啥说的了，现在能让大家说上两句的，就是赵小枝的肚子。

都一年半了，还没个动静。

村里的大婶都觉得，都是上次下河救人给闹的，这小产过后的女人啊，有的再想要孩子就难了。

这个话题说起来就沉重了，她们都不敢在周家人跟前提，更不敢在赵小枝这个当事人跟前提。

但也有人觉得，赵小枝哪有小产，她根本就是不下蛋的母鸡。

张翠英在旁边听到后附和：“就是，怪不得人家白知青。你看我家小花，才嫁过去没多久就怀上了。这有些人啊，就是不下蛋的母鸡，就是沾着茅坑不拉屎，迟早会被人从家里赶走。”

最后一句，张翠英故意抬高声音。

赵小枝就站在不远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张翠英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心中没有半点波澜，想的是，在原来世界，赵大旺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不知道在这里是不是也是这样。

当初，赵大旺媳妇天天活在张翠英的威胁之下，威胁她生不出孩子就将她送回家，让她家退彩礼。

被逼的没辙，赵大旺的媳妇也不知道去找谁借的种，成功生下了一个男娃，后来又连续生了两个男孩，都没有一个是赵大旺的种。

这事是在大的那个生下的十八年后才被发现，张翠英一开始有多嘚瑟，后来就嚎的有多惨。

也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看到这场好戏。

周一堂和两个小的没多久就拎着猪肉回来了，周一堂说：“周大队长让我们留下来，等分完肉了他有话要跟你说。”

周一堂将猪肉给了周二禄和周三喜，让他们先将猪肉拿回家，他和赵小枝在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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