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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厉兵粟马
她们来到花园子中坐下叙旧，晓芙深深地看着苦儿，言语已经无法表达内心的狂喜。苦儿也是一样。但当晓芙得知苦儿现在已经加入了明教，不禁有几分不安。
“好好的，为什么要加入明教？这事情要是让师父知道，她一定会责备你的。”晓芙忧心忡忡。
苦儿握着她的手，解释道：“明教并不是魔教，虽然教中的弟子行事诡秘、狠辣，但明教的教义是惩恶扬善、度化世人，他们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晓芙眉心轻蹙：“但他们的行事作风，跟咱们名门正派不一样！”
苦儿认真地说：“明教弟子也像名门正派的弟子一样，在江湖上干过很多好事。”
“哦？他们做了什么好事？”晓芙的思绪有些混乱。
“你知道吗，在塔里木那边，有很多人贩子拐卖妇女、小孩，他们将妇女卖入青楼，将小孩打断手脚行乞，就连当地官府也没法治理。是明教派弟子前去摸排，将那些人贩子抓起来严惩，从此杜绝了塔里木一带拐卖事情的发生。还有，在葱岭，有一个‘面北帮’，说能够偷运百姓到交界的伊利汗国做锦缎、绫织品的生意，其实是骗他们到无水荒漠之地开凿灌溉渠。那些上当的百姓去了荒漠后，就被囚禁起来，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就会被毒打折磨，甚至卖到下一个荒漠当奴隶。阳教主得知此事，就派人去捣毁了面北帮，避免了更多百姓上当受骗。还有还有，早前发生在永平府塘山七鼠欺凌弱女的事，你也有听说过吧？”苦儿眉飞色舞地说着，如数家珍，越说越有劲儿。
晓芙目光沉沉地看着苦儿，点头道：“塘山派的塘山七鼠，是当地臭名昭著的流氓。仗着有鞑子黑恶势力的支持，经常在塘山横行霸道，欺压良民。去年冬天，他们在一个客店起暖炉，炙脔肉，围坐饮喝，看到有两个姑娘进店吃饭，就出言调戏。那两个姑娘婉言拒绝，七鼠就恫吓威胁，两个姑娘宁死不从，他们就恼羞成怒，举凳殴打，将两个好好的姑娘打成终身残废。”
“是啊，这件事传到江湖中，惹得人人愤慨，但在塘山派和鞑子的庇护之下，那七鼠逃之夭夭，逍遥法外。不过，但凡穷凶极恶之徒，必遭恶报。有一日，有人在一个牲口圈里发现了七鼠的尸骸，他们的骨骼尽碎，死状极其恐怖。尸首被埋在一个大洞里，大洞旁边还用他们的血写着，‘塘山七鼠，下流无耻，欺凌妇孺，衣冠禽兽。今鹰抓耗子，替天行道，打洞筑窝，葬于此地，实乃腐鼠良坟，快哉快哉。’”
晓芙一怔，寻思：鹰抓老鼠，骨骼尽碎？眼睛一亮，恍然道：“我听说西域有一门鹰爪擒拿手，其锋锐处可随意拗断铁棍，若中人骨骼，则可断之碎之……啊，这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的拿手绝学！莫非杀死塘山七鼠的人，就是白眉鹰王？”
苦儿含笑点头。
晓芙听到这里，真觉得大快人心。她眼睛一闭，长长一叹：“没想到，原来明教做了那么多好事……”
她初时跟杨逍来光明顶，满腹疑虑，虽经杨逍百般解释，但仍是将信将疑，此刻听到连苦儿也这么说，不由得对明教的义举心生敬佩。
苦儿眨巴着眼睛，又道：“真的，我不骗你。初时我加入明教，也有很多顾虑，但和这里的人相处了一段日子，就发现他们个个都是义气儿女，侠肝义胆，半点不输名门正派。”
晓芙定定地看着苦儿，追思片刻，感慨道：“我记得当年太师父曾经问过我们，‘事莫分难易，人须辨正邪，何谓正者，何谓邪者？’我当时只道，名门正派光明磊落，扶贫济困，侠肝义胆，就是正；那鞑子朝廷、西域魔教，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荼毒苍生，就是邪。你当时却说，正邪无别，不过人心有别而已。比如正道之人，也可能行卑劣之事，而邪派中人，也可能有恻隐之心。如今看来，你的话不无道理。若然明教中人，也存了爱民保民之心，做了侠义之事，那也算不得邪魔外道。”
苦儿郑重地点头：“他们真的不是坏人！很多坏事，都是明教的叛徒弥勒宗干的。他们背弃明教的宗旨，在外面胡作非为，咱需得将这两派分清，不可混为一谈。”
晓芙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帮派你既然了解清楚，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心中窃喜，如果明教不是魔教，那他……也算不得邪魔外道吧？
明远峰上，天空中的云层翻滚，如巨浪般汹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曹婷领着一众弟子，在一个云雾缭绕、紫霭升腾的金光洞外，等候着她的夫君周子旺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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