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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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狐瞥见众人那惊呆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悠然问道：“诸位觉得如何？”那声音中透着几分自得，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幽冥鬼手细细端详着台上的三个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微微点头，赞叹道：“此次挑选的果然不错，这容颜与教主所求之人已有八分相似。”

洛瑶光低垂着眼帘，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左手边的两个女子。这时，中间女子轻柔的声音地传入洛瑶光的耳中：“洛妹妹。”

洛瑶光疑惑地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妙音姐姐？”

那女子眨了眨眼睛，仿佛在确认彼此的身份。

洛瑶光神色如常，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继续低声问道：“你的脸？”

舞妙音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他们给我们两人戴上了人皮面具。”

洛瑶光闻言，心中不禁猜测，那三人中的另一人应就是紫汐了。

她想起那日那些人所说的“剥了……”，心中一阵寒意涌起。原来这些人真的用人皮制成面具，将人遮住真颜，画成他人。这画本子里的恶鬼画皮，竟不是鬼魅传说，而是人间真实。

水榭亭台中，笑面狐听到幽冥鬼手的夸赞，心中更是欢喜。他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更显得狡黠而妖异。他对着下面的人一挥手，吩咐道：“开始吧！”

洛瑶光静静地站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隔着莲花池的水榭亭台之中并未燃灯，她看不真切，只能辨音，刚刚言语的应是那日被称作使者的人。

她见身旁两位女子皆未有动作，只得鼓起勇气，跨出一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我先来！”

洛瑶光原与舞妙音、紫汐二人商议已定，今晚三人歌舞之时，皆故意露出些许瑕疵，意在显得三人技艺平平，难以抉择，希望能借此拖延时日，为三人争取一线生机。

寒北辰的眼神始终在台上的三个女子间流转，寻觅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当他看到那个轻声说出“我先来”的女子，在上台前因紧张而紧攥着衣角，指尖几乎将衣角抠出一个洞时，他心中一颤，确认了这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洛瑶光。那紧张的动作，与她在燕子山初次求他相助时如出一辙。

见洛瑶光此刻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眼前，寒北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他暗下决心，等下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即便暴露了身份，毁了他几年来精心布下的局，也在所不惜。

丝竹之声悠扬响起，洛瑶光便随着乐声边唱边舞。

紫汐这几日并未悉心教导她，她只得凭着自己的感觉随意舞动，唱的虽是舞妙音所授的梁州小调，但发音却显得生涩。她刻意做得不尽如人意，但也不能太过明显，以免激怒那些亡命之徒，断了自己的生路。

舞妙音亦按约定，故意跳错了动作并唱错了词。然而，作为梁州第一名伶，她的舞蹈和歌声皆是不凡，即便有瑕疵，也依然显得婉转优美，令人陶醉。

而紫汐在台上，舞姿翩然，歌声婉转，如同夜色中盛开的花朵，美得令人窒息。一曲终了，她走下台，未露出任何破绽，表现得近乎完美。

洛瑶光眼见情势有变，心中不禁一紧。她低声对舞妙音说道：“妙音姐姐，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两人对视一眼。

幽冥鬼手附在笑面狐耳畔，低声耳语几句，笑面狐微微颔首，似乎心领神会。

只见笑面狐轻轻端起桌上的托盘，上面盛着精致的酒壶和晶莹的酒杯，款步走向圆台中央。在转身下台的一刹那，他指尖轻弹，一颗白色药丸悄无声息地落入酒壶之中，化作一道无形的涟漪。

他边为众人斟酒，边用那细尖的嗓音说道：“三位美人儿，今夜的表现真是令人惊艳，来，饮下这杯酒，暖暖身子。”

他首先将酒杯递给了紫汐，紫汐见自己竟是第一个被敬酒，心中暗自窃喜，以为今夜自己表现最佳，已然夺得头名。自从被抓到此处，她亲眼目睹了那些有着相似眉眼的姐妹，因歌舞不佳而被活剥皮肉，每每闭眼，耳边便回响着那声声惨叫，眼前浮现着那血淋淋的场景，恐惧如影随形。

她甚至开始幻想，若能被选中献给教主，或许能逃脱这无尽的折磨，甚至平步青云，成为教主身边的红人。她心中暗自庆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又安全地度过了一夜。

笑面狐接着将酒杯递给了洛瑶光，莲花池中的河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酒香交织在一起，洛瑶光竟未能察觉出这酒有何异常。在笑面狐那充满戏谑的注视下，她只得强作镇定，将酒一饮而尽。

最后一杯酒递到了舞妙音面前，舞妙音亦神色如常地饮下。

笑面狐见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的小娇娘们，今夜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吧，今夜还要继续好好表现哦……”

侍女们纷纷上前，为三人重新蒙上红巾，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们上了步撵离去。

而寒北辰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他紧随步撵之后，暗中跟着洛瑶光，生怕她有任何闪失。

步撵缓缓驶离灯火辉煌的圆台，穿过曲折的回廊，走了许久，才最终停下。

洛瑶光在侍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下步撵。

她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每走一步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虽然今夜暂时逃过一劫，但她深知危机仍未解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