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期待已久的宝黛相见并没有发生,也许是林如海交代过,让黛到了贾府后要关起门来给母亲读书守孝,不能四处玩闹。林黛拜访过贾政一家之后,就装着身体不适,要回去歇着。
贾老太太这里摆了晚饭,得了黛身体不适的消息,心知这里面有事,便让鸳鸯出去打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不一会儿鸳鸯回来,小心的组织语言说:“奴婢去打听了,林姑娘在大老爷那边一切都好,大老爷还给林姑娘送了许多东西。只是二老爷那里……”
说到这里,鸳鸯犹豫了,偷偷去看老太太的脸色,老太太皱眉,大声喝道:“说!”
鸳鸯吓得一抖,赶紧说:“林姑娘并没有见到二老爷,二太太说二老爷斋戒去了。二太太让林姑娘离宝二爷远些,不要沾惹他。林姑娘不知何故?便问,在家时听母亲说过,二舅舅家的宝表哥,性虽憨顽,但待姐妹们是极好的。况我来了自和姐妹们一处,兄弟们另院别居,岂有沾惹之理。二太太说:他和别人不同,老太太疼爱非常,和姐妹们一处娇养惯了的。所以叮嘱你,别惹他。”
贾老太太气的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这个蠢妇…这个蠢妇…林丫头有没有说什么?”
鸳鸯小心翼翼的说:“林姑娘问了引路的丫头,知道宝二爷如今住在老太太的院子,便说:我此去外祖母那里,必是要和宝表哥相见的,然二舅母特特警告我,躲着表哥,真真是让人难坐,只能称病躲过今天了。”
贾老太太听了好久没说话,屋里的丫鬟们也屏气不敢出声。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冤孽啊~不来就不来吧。”
见老太太盛怒已过,鸳鸯走到老太太身边,蹲下给他捶腿道:“老太太别气坏了身子,林姑娘身子本来就弱,旅途劳顿,小小年纪离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中不安,身子可不是吃不消。老太太最是慈爱不过,就不要为这个生林姑娘的气了。”
贾老太太不置可否,她不是生林黛的气,他是生王夫人的气。二房现在是什么样子,王夫人难道不知道么?老二那个官现在有跟没有一样,他们现能在这荣国府住着,全赖她这个老婆子还活着。一旦他死了,二房被分出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林如海是圣人心腹,林家又只黛这一个独女。把两个儿凑做一对,宝有个探花老丈人照顾着,将来也好入朝为官,还有林家的家产将来都是他们的。
将两个儿养在一处,青梅竹马长大,情分自是不同寻常。就算将来二房没落了,宝在家世上落一筹,但只要黛坚持要嫁宝,林如海他也没办法。多好的计划,让王氏那个蠢妇给打乱了。
自黛进了王熙凤给她准备的小院子,那就真的是闭门守孝了,出了每日给老太太晨昏定省之外,就窝在院子里一步也不出去。这院子门前的夹道东边开了一道小门,通到荣宁二府之间的夹道里,算是独门独户。院子里看守的人,都是林家从姑苏跟来的,林如海银子给的足,一应吃喝用度,都不用贾府的。因着黛主动躲着宝,每次到老太太这里,都是打听过的,宝不在她才会去。是以,直到过年的家宴上,宝和黛才见了第一面。
给老太太拜年时,宝见到黛,惊为天人,他也就说了句,“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林苒逗趣儿说:“一家子骨肉亲,多多少少都有些相像,这有什么奇怪,黛今儿打扮的和迎迎、惜惜、探春一模一样,要不是个头不一样我险些分不出来。你觉得林妹妹眼熟也正常。”
王熙凤也笑着说道:“林妹妹虽然在给姑妈守孝,不常出来,但每日里给老太太并太太们请安,也是要出来走动的,许是你在哪里远远的看过一眼也未可知。”
贾宝倒是想争辩几句,但贾政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王夫人木着一张脸,显然也是不喜欢他说这个,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坐好。
家宴之后,黛率先告辞,“老祖宗,舅舅舅母,哥哥嫂嫂原谅,黛身上有孝,在这里恐扰了众位长辈的兴致,这便回去了。”
老太太有心想留,奈何贾赦贾珍先后同意她回去,贾政不说话。有了贾赦之前那一出,她说话便更多顺着贾赦和贾珍的意思来,就怕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排挤贾政。
黛这个外人走了,这一家子就没再分男女两波,都在一处说话。
章凯对贾赦说:“赦叔,焦大说琮哥儿这小子,在武学一道上很有天赋,你可有意让他从军。”
贾赦无所谓的说:“都随他自己愿意,他是幼子,又是庶子,将来荣国府的一切都是他哥哥的,我能给的也只有在他小时候教会他立足于世的本事,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
贾琏忙说:“父亲说这些干什么?咱们家里就我和琮哥儿两个,将来我还能不管他?”
在族学学了一年,章凯时时给学里的孩子们灌输男子汉大丈夫,要自己闯出个名堂,不依靠家里的思想。越是年纪小的人,对这一点越是深信不疑。贾琮大声说:“父亲,琏二哥,你们且放心,我会好好学本事,像咱们两府的老祖宗一样,凭一把大刀建功立业。跟琏二哥相互扶持,守望相助。”
章凯逗他,“怎么你心里只有你琏二哥和你是兄弟,把你珍大哥撇在一遍了?”
贾琮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懵了一瞬,大声补充道:“还有珍大哥,还有蓉哥儿和蔷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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