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卖女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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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女红先生授课，黛等人虽打小也动手绣荷包香袋，但更精巧复杂些的绣法也是头回习学。

女红先生倒是慈眉善目，笑着鼓励道：“姑娘们是千金之躯，虽说将来用不着亲自动手，但总要懂得机窍，能分辨好坏，这样将来也不会让下人们笑话无知。姑娘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皆附和道“是”，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一针一线地绣起来。

女红先生绕了一圈，随意指点了众人几句，然后便站到迎春的案前，格外认真地指导起来。

迎春本就胆小，加上这些日子被先生们格外照顾越发地加剧了紧张情绪，手中的线没几个来回额角已然沁出了汗珠。

先生微皱了眉头，只得亲手动手演示一回，又让她操一回。如此来回几次，方找到点感觉，认认真真地绣起来。

如此，好不容易熬到散学，枯坐半天的姑娘们这才活泛起来，陆续出了家学的院子，除宝钗外，其余人等一同往贾母处用饭。

谁知才来到荣禧堂不远处，就见几个丫鬟婆子一脸急色地打里面出来，见到众人只匆匆打了招呼，便又分散着各自去了，想来应是去几家院子送信的。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之后，急忙快步进了荣禧堂。可才一进门，就听里面贾母颤抖着声音在高声骂道：“你们都当我死了吧？一个个主意大得很！既然如此，还来问我这老废物做什么，还不快滚下去，做你们的好事去！”

底下站着贾赦和邢夫人，俱是一脸惊惧，大声儿也不敢出。

凤姐见公婆挨骂，本不好站在屋里，又因贾母一直喊头疼，只得上前亲自揉按。才按了几下，忽见黛等人来了，急忙起身迎到门外，冲众人使个眼色悄声道：“今儿老太太头疼，你们进去略问候一声就散了吧，午饭我让厨房送到各人院子里去。”

众人虽一脸惊疑，但此情此景也不好细问，只得进得门来给贾母问安。贾母余怒未消，只让迎春留下，其余人等都打发了出来。

一出荣禧堂，探春就拉住一个才打外面回来的小丫鬟，问：“今儿里面出了什么事儿？”

小丫鬟犹犹豫豫地不敢说，被探春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遮遮掩掩的？你当我们都是外人吗？”

小丫鬟这才苦着脸结结巴巴道：“听说……听说是因为大老爷没同老太太商议就把二姑娘许给了什么孙家，老太太一时生气才犯了头疼，又把大老爷和大太太叫过来骂……”

原来如此！探春放小丫鬟走了，然后才同众人道：“既然老太太动了真怒，想必这孙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也不知老太太能否帮忙退掉这门亲事，如若不然，受委屈的可是二姐姐。”

惜春冷笑道：“你们瞧瞧，不出家就是这般下场，婚姻大事上任人摆布，哪怕嫁得是条狗呢，也得随着，可笑不可笑！”

探春不满道：“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说这种没用的话，有这个脑子，不如替二姐姐想想办法才是。”

惜春气恼道：“我一个姑娘家，能想出什么办法？除非她也像我一般，要么剃发为尼，要么打死不出嫁！再或者，干脆一走了之，那才叫痛快！”

说完，气哼哼地一转身，自带着入画、彩屏去了。

探春被噎得冷笑连连，转头对黛道：“林姐姐瞧见了吧，四丫头可是疯了，这般大逆不到的话都说得出来？！”

黛笑笑道：“这才是四丫头，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孙家若真非良配，大舅舅又不听劝阻的话，二姐姐的确需要拿出些硬气来抗争才是。”

探春皱眉道：“让二姐姐去抗争？那是不可能的事儿！她宁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也绝不敢违逆长辈。所以，此事还须老太太尽心尽力才是。若是老太太真阻止不了，那这事儿就真不好办了。”

黛想了想道：“也不是全无办法，就看二姐姐敢不敢了。”

说到这儿，四下一溜，见周围没有生人路过，便凑到探春耳边小声提醒道，“比如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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